莫寒點了點頭，陰寒著臉，因為露天席地，所以血腥味更加濃烈，所以他雖然看不到那蛇皮袋裏到底裝的是什麽，但是肯定有東西是一定了。

“莫寒，你看！”周麗娜又說道，身子往下趴了一點，莫寒順著視線看過去，跟著趴下來。

那個司機正拿著鐵鍬挖坑，因為出了汗隨手就把腰上的槍解了下來，扔在路邊。

“怎麽回事？”

那麽大大咧咧的把槍就扔到一邊，要麽身上還有防身的武器，要麽就是個糊塗蛋！但是他都敢殺人了，怎麽會是個糊塗蛋呢？

莫寒擡手壓住周麗娜的肩膀：“他是新手，放心吧。”

放心？哪裏來的放心？

莫寒剮了她一眼，“要不然真的碰見的是連環殺人犯，就你這樣的一個人能抓到？”

周麗娜脫口而出：“這不是還有你嗎？”

話音剛落，她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，怎麽會這樣？她明明是沖著調查莫寒跟出來吃飯的，怎麽突然就那麽信任他?

莫寒微微一笑，像是沒有覺察到裏面的不妥，繼續推理：“連環殺人犯心理都很強大，才不會因為我之前那句屍體露餡，我一開始擔心這是幫派案件，他就是最外環的負責處理的垃圾人，不過現在看來不是。”

垃圾人？

周麗娜皺眉，殺了人以後總要有人善後，這種人分兩類，一類是專門善後的，那負責的對象一般都是幫派裏面有頭有臉的人物，還有一種是就是臨時找的，這類人要麽就是有把柄被人抓住，要麽就是欠了錢。

“他這樣的，就是個最普通的垃圾人，大概不但要負責處理屍體，要是事發了還得負責頂罪，至於那把手槍，”莫寒眼睛瞇了一下，“假貨而已，估計是他上家交給他讓他安心的，只不過這個傻子還以為是真的，就這麽帶身上了。”

周麗娜看過去，她沒看出來手槍真假，太遠了看不真切，而且單憑外表，既然能蒙過這個垃圾人，自然最少可以以假亂真。

莫寒懶得跟她解釋，他能分出來是因為以前在特種部隊是玩槍高手，畢竟是射擊出身，對於所有槍支手到擒來，說起歷史如數家珍，但這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。

“反正你信我就是了，那槍撐死了就是仿真槍，沒多大危險。”他又掃了一圈四處，周圍很安靜，安靜到有些異常，一點野外的感覺都沒有。

“周圍還有人跟著，你在這裏別亂動，我去把人收拾了，你等著我的手勢，就沖出去人贓並獲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！”周麗娜急忙說道，她倒不擔心莫寒這會忽然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，她擔心這本身就是一個局。

整件事情太巧了，他們怎麽可能那麽巧就打到一輛有問題的車，那麽巧莫寒就發現了司機有問題，那麽巧身上就帶著追蹤器，那麽巧就看出司機的身份？

莫寒低頭看了眼周麗娜的腳，別說絲襪，就是腳底都磨破了，現在正往外滲血。

周麗娜有點尷尬，微微收了一下腳，莫寒收回視線不看，從邊上撿過一片葉子遞過去。

“墊在腳下面，你這一走一個血腳印的，別回頭把人嚇死。”

這邊算是第二現場，所以等下事情結束以後刑警隊需要過來取證，周麗娜這血腳印布滿全場，加大了搜查難度不說，還容易汙染證物。

周麗娜謝過接下，莫寒沒有再說一聲，放輕呼吸，貓著腰往一邊走去。

這裏雖然不算是原始森林，但是周圍實在太安靜了，尤其是那一塊地方，安靜到連風都沒有，這實在是異常，他不過去摸摸看不放心。

他一步一步靠近，越靠近越小心，越靠近越調整作息。他是特種兵出身，又曾經是狙擊高手，視力比一般人好太多。

這有點天生的因素，但更多是當年在部隊裏面練出來的，雖然算不上夜視眼，但效果也差不多錯，至少只要給他一點光，他就能看清很遠的地方。

要不然他剛才也就看不清那把仿真槍。

他現在離目的地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，老天相助，今晚夜黑風不高，空氣流動很不明顯，所以只要莫寒不出什麽紕漏，對方根本反應不過來。

他瞇著眼睛掃了一眼，對面一共是三個人，不多，卻五大三粗，其中一個甚至有莫寒的兩倍那麽壯。

那麽大的個頭，虧著還能藏在草叢裏，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氣息，實在是不是簡單。

莫寒提高警惕，繼續往前走，那邊司機已經差不多把坑挖好了，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坐在地上喘氣，拿過早早放在一邊的礦泉水喝了一下口，剩下的從頭頂澆下去。

太外行了，這下就算不是他提前覺察到不對，事後巡查也滿地都是證據。

莫寒去看那三個負責監視的人，果然看見他們也是滿臉的不屑和鄙夷，他們甚至互相對望了一眼，交換了一下自己的意見，悄悄的朝褲袋伸手。

莫寒一楞，暗道大事不好，這三個人不但是來監視的，只怕還要把這垃圾人也一起處理掉。如果這是真的，那這個案子倒是比他想象的要覆雜的多了！

那被分屍的到底是誰？

一般黑幫作案，事後處理就上面兩種辦法，但是也有例外，例外就是死的那個人身份不低，一直被警方監視，所以為了安全他不但得死，得被分屍，還得做的好像是個意外一樣，頭部一般都是直接用硫酸處理掉，手腳和軀幹則是分開拋屍在不同地方，而且為了追查不方便，還會特意處理掉所有可識別的特征，比如說指紋，比如說胎記！

全部處理完成以後，他的屍體才會被交給什麽都不知道的垃圾人拋屍，交給垃圾人拋屍是給自己幫裏和別的幫裏的人看的，讓他們知道背叛的下場，而沒有找專門的垃圾人，則是因為要躲過警方的嚴密監視，一旦事情暴露，最後需要垃圾人頂罪。

而眼前這個顯然更狠，不但需要垃圾人頂罪，還需要一個死掉的垃圾人頂罪！

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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